
忆秦娥·用太白韵
宋代:李之仪
清溪咽。霜风洗出山头月。山头月。迎得云归,还送云别。
不知今是何时节。凌歊望断音尘绝。音尘绝。帆来帆去,天际双阙。
译文
清澈的溪水呜咽着,霜风吹散了云洗出山头的月亮。山头的月亮,将云迎接回来,又将云送走。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节。在凌霄台上眺望,没有音信。帆船来来往往,天边是帝王的住所。
注释
⑴凌歊(xiāo):即凌歊台。南朝宋孝武帝曾登此台,并筑离宫于此,遗址在今当涂县西。
⑵双阙(jue):古代宫门前两边供瞭望用的楼,代指帝王的住所。
赏析
这是一首写景抒怀的小词。上片写景:有清溪,霜风,山月,还有山月下随风飘动的流云。一个咽字,传出了清溪哽哽咽咽的声音;用个洗字,好像山头月是被霜风有意识地洗出来的,这个洗字,也使山月更加皎洁。山高月小,霜风斜峭,再配上哽咽的流水,给人以如置空谷,如饮冰泉之感。霜风句中,暗藏一个云字:无云则山月自明,无须霜风之洗。换句话说,山月既须霜风洗而后出,则月下必有云遮。这样上片结句中云归、云别出现就不显突兀。迎、送的主语是山月,一迎一送,写出了月下白云舒卷飘动的生动形象。云归、云别两句,又将霜风的风字暗暗包容句中。云归云别,烘云托月,使皎洁的山月,更见皎洁。上片写景如画,幽静深美。着一咽字,以动衬静,更觉其静。
下片,词人触景生情,怀念帝乡之感油然而生。从凌歊一词看,李之仪写这首词的时候,盖太平州编管之中。凌歊,即凌歊台,因山而筑,南朝宋孝武帝曾登此台,并筑离宫于此,遗址位于今当涂县西,为当地名胜。李之仪在姑溪时,思想上是苦闷而消极的,且僻居荒隅,远离朝廷,更见悲苦。但从结句的双阙看,词人仍未忘朝廷。双阙,古代宫门前两边供瞭望用的楼,代指帝王的住所。作者把国事系于心头,盼望朝廷下诏起用,故望断云云,即是这种心情的形象反映。天际一词,暗示了词人盼望帝京之切;而音尘绝则可见词人的失望与怅惘。
这首词词史上有其特定意义。词题明确揭出用太白韵,是为和宋初《忆秦娥》而作。李之仪是北宋人,与苏轼同时代,写这首词的时候,是崇宁三年(1104)前后,距离李白卒年(762)已经过去340年之久,这首和词,全依佚名作者《忆秦娥》韵,可见当时这首词已流传比较普遍,但说其为李太白所作,则甚为不妥。李白的诗歌名篇在整个唐朝流传极为广泛,即使是一首很普通的七绝,都有大量记载,而忆秦娥,在整个唐人的典籍中,没有一处记载。有专家认为,李白的诗歌由于散佚的缘故,十去七八,未收入忆秦娥情有可原。但这点早已被胡适先生彻底否决了。事实上,整个盛唐,根本没有一首词流传下来!像菩萨蛮这样的词牌是在中唐(李白死后)才产生的,忆秦娥则连中唐都没有记载!现代某些不负责任的专家总爱说一些《菩萨蛮》《教坊记·曲名表》及敦煌曲均有此调名,李白在开元、天宝时依调作词完全有可能。之类的话,而且还借此希冀证明《忆秦娥》也为李白所创。似乎忘却了胡适在《词的起源》一文中对《教坊记》做的具体考察:《教坊记》中曲调多为后人随时添加,因此不可用来考证盛唐教坊有无某种曲调,《辞源》(合订本)释教坊记条唐崔令钦撰。一卷。记述唐代教坊制度、轶闻及曲调来源等,以开元时事为多,并录教坊大曲杂曲名三百二十四本。今通行本皆据《说郛》,有所删削,已非全书。《辞海》(缩印本)说《教坊记》书约成于宝应元年(762)后。阴法鲁即认为此书可能经过后人订补。因此《教坊记》有曲名,并不能说明开元时已有此调名。
创作背景
崇宁二年(1103年)夏,李之仪因替范纯仁作遗表和行状,下御史狱。出狱后,编管太平州(今安徽当涂县)。词中凌歊一词指凌歊台,其遗址在今当涂县西,因此该词应写于此时。
李之仪(1038~1117)北宋词人。字端叔,自号姑溪居士、姑溪老农。汉族,沧州无棣(庆云县)人。哲宗元祐初为枢密院编修官,通判原州。元祐末从苏轼于定州幕府,朝夕倡酬。元符中监内香药库,御史石豫参劾他曾为苏轼幕僚,不可以任京官,被停职。徽宗崇宁初提举河东常平。后因得罪权贵蔡京,除名编管太平州(今安徽当涂),后遇赦复官,晚年卜居当涂。著有《姑溪词》一卷、《姑溪居士前集》五十卷和《姑溪题跋》二卷。
(原文来自古诗文;整理:吕西安;大秦岭文化旅游网;2018年1月3日;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