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调歌头·题斗南楼和刘朔斋韵
宋代:李公昴
万顷黄湾口,千仞白云头。一亭收拾,便觉炎海豁清秋。潮候朝昏来去,山色雨晴浓淡,天末送双眸。绝域远烟外,高浪舞连艘。
风景别,胜滕阁,压黄楼。胡床老子,醉挥珠玉落南州。稳驾大鹏八极,叱起仙羊五石,飞佩过丹丘。一笑人间世,机动早惊鸥。
译文
站在斗南楼上,万顷海涛,千仞云山,尽收眼底,使人视界大开,胸襟舒畅。潮水早晚涨落,山色随着雨晴或浓或淡。万顷烟波之外的遥远地方,在那波浪中起伏的无数船只,是往来穿梭的商船。
这里可以览海观山,远胜于南昌的滕王阁和徐州的黄楼。刘朔斋醉中挥笔,在南国留下美好的词章。我则要驾起大鹏,唤醒已化为石头的五只仙羊,在仙境中遨游。只在尘世之中,若欲念一生,鸥鸟便惊飞远避了。
注释
黄湾:黄木湾,位于今天广州东郊黄埔,是珠江口一个呈漏斗状的深水港湾。唐宋时期,这一带已成为广州的外港,中外商船往来贸易均在此处停泊。
白云:指广州城北的白云山。
一亭收拾:一楼览尽之意。
机:机心,指欲念。
赏析
刘朔斋名震孙,字长卿,蜀人。曾任礼部侍郎、中书舍人。斗南楼原址在广州府治后城上,始建于宋徽宗建中靖国年间。其特色是在此地观海山之景,别具情致。
起笔二句:
极有气势,站在斗南楼上,万顷海涛,千仞云山,尽收眼底,使人视界大开,胸襟舒畅。
黄湾,即韩愈《南海神庙碑》所谓扶胥之口,黄木之湾的黄木湾,位于今天广州东郊黄埔,是珠江口一个呈漏斗状的深水港湾。唐宋时期,这一带已成为广州的外港,中外商船往来贸易均在此处停泊。
白云,指广州城北的白云山。万顷、千仞虽是诗词中常见之语,但用于篇首,气势尤显雄壮。
一亭收拾,即一楼览尽之意。据《广东通志》载:于此可以东瞰扶胥浴日之景,西望灵洲吞纳之雄,南瞻珠海,北倚越台。森列万象,四望豁然。
一亭句与首二句相衔接呼应。由于一亭览尽胜景,词人心神俱爽,暑热顿消,达到清凉境界。该句中的一个豁字,将词人暑热顿消的情志、精与气都表现出来。
潮候句,分承万顷、千仞句发挥。潮水的早晚涨落,山色的雨晴变化,这正是岭海特有的景色。天送双眸句,一个送字,便把天际的景色,轻轻移来眼底。此处上接前两句,写出景致的变化,丰富了景色的内涵。
词人眺望天边:在万顷烟波之外的遥远地方,在那波浪中起伏的无数船只,是往来穿梭的商船。绝域二句,写出了中外通商贸易的繁忙景象,为宋词中绝无仅有。
上阕:
主要是写眼前雄奇壮阔的景色,下阕则浮想联翩,感慨万千。风景别三句,写出词人对故乡的自豪感。他认为,这里可以览海观山,远胜于南昌的滕王阁和徐州的黄楼。滕王阁与黄楼是古时的两座名楼,分别因诗人王勃与苏辙、秦观写序作赋而名声鹤起②。作者在题斗南楼时,比之以滕阁、黄楼,有不让前贤之意。
胡床句由斗南楼联想到南楼,晋朝庾亮曾于秋夜登武昌南楼,坐胡床与诸人谈咏,高兴地说: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。胡床是当时一种可折叠的躺椅。胡床老子,指庾亮,这时用典借指刘朔斋。珠玉,比喻优美的诗文,这里指刘朔斋的原作。
胡床句称誉刘朔斋醉中挥笔,在南国留下美好的词章,对题目作了呼应。
词人写到这里,感情奔放,大有飘飘欲仙之意。他放怀抒发:稳驾大鹏八极,叱起仙羊五石,飞佩过丹丘,他要驾起大鹏,唤醒已化为石头的五只仙羊,在仙境中遨游。八极指八方之极远处,指广阔的空间。佩,指仙人的玉佩,传说系上它便可在天上飞行。丹丘,指仙境。《楚辞。远游》之仍羽人于丹丘留不死之旧乡,即以丹丘指仙乡。
叱起仙羊五石一句:
来自两个典故。据《术平寰宇记》载:传说周夷王时有五个仙人,分别骑着口衔六支谷穗的五只羊降临楚庭(广州古名),把谷穗赠给当地人,祝他们永无饥荒。仙人言罢隐去,五羊化石。广州因此又名羊城。《神仙传》又载:有皇初平者牧羊,随道士入金华山石室中学道。其兄寻来,只见白石,不见有羊。初平对石头喝了一声:羊起!周围的石头都变为羊。这两个典故,一为羊化石,一为石化羊,合用在一起,使人觉受到作者随心所欲、指挥万象的豪情!
一笑人间世,机动早惊鸥一句:
笔锋一转,由天上回到人世。机动句反用鸥鹭忘机之典。《列子·黄帝》载:古时海上有好鸥鸟者,每从鸥鸟游,鸥鸟至者以百数。其父说:吾闻鸥鸟皆从汝游,汝取来吾玩之。次日至海上,鸥鸟舞而不下。机即机心,指欲念。意思是人无欲念,则鸥鸟可近。陆游《登拟岘台》之更喜机心无复在,沙边鸥鹭亦相亲,便用此意。此处反用,即设若欲念一生,鸥鸟便惊飞远避了。二句表明了作者的生活态度。
李公昴,名昴英,宋代盘石人,又作名公昂,字俊明,宋代鄱阳人,词人,工词,曾以所作《摸鱼儿》一词送与太平州太守王子文而得名,而其作《兰陵王》中的「阶除拾取飞花嚼,是多少春恨,等闲蚕却」一句更是为后人称道,因而后世称之为「词家射雕手」,有《文溪集》,一作《文溪词》。(原文来自古代诗文;整理:吕西安;大秦岭文化旅游网;2019年5月20日;)